NeurIPS事件与齐泽克的Don't be yourself

昨天看到这个视频:

【复读齐泽克：不要“做自己”】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xG411V7m4/

视频里提到Lacan说的“the truth is you are your own mask." 

以及齐泽克的"most people are monsters secretly".

我思维很跳跃地联想起了上周推上有点话题度的NeurIPS speaker歧视华人事件。

虽然这个事件speaker本身很让我火大，但这里我想讨论并反驳一下在这个事件发生以前，我周围很多人对种族歧视的观点。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很多人见到和种族或者性别议题相关的就是一句“政治正确”，甚至自己也经常发表歧视言论。直到政治不正确的拳头打到自己身上，才觉得难受了，要出来说话了。

一个我经常看到的观点是：“我们就不如直接承认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种族歧视，为什么还要演得相亲相爱？这是一种伪善。”

我对这个观点简单的回应就是：如果你能做到伪善一辈子，那你就是大善人。你就是你的面具。

我们在此不讨论种族政策在美国宏观上实施时的一些避重就轻，也不是要讨论一些libtard或者troll没事找事要把Byzantine general's problem里的Byzantine去掉或者 reverse Polish notation里的Polish去掉这类极端的言论。我们就讨论我们每个普通人生活中，需要学着去避免表达对一个大范围人群/文化的地图炮言论，特别是在公开/严肃的场合。

虽然有些时候偏见确实是有statistical significance的，所以我觉得在私下生活中吐吐槽，或者是脱口秀这种解构一切的场合大家一笑了之没什么大不了。我也能理解一些人可能反复经历了几次和同一个种族/文化的交往中的trauma, 所以禁不住想反复吐槽这个人群，但是冷静下来时也知道自己这个偏见其实还是之apply to这个人群的少部分人。当然也有一些人的歧视言论，纯粹出于毫无理由的优越感和对建立想象敌对群体的渴望。  无论是出于“发泄后又冷静下来”，还是“就是想发表歧视言论，但害怕被喷又加个buff", 当今我们见到大量“A类人都是XXX"后又加上一句着补的言论。

每个人的面具后面是更多的面具，最终面具之下就是空无一物。或者换句Freudian一点的话说，最终层都是一堆原始本能。Most people are monsters secretly. 这其中包括想要排斥他者，建立想象共同体，并在被排除在这个共同体之外的人身上寻找优越感来获得多巴胺的本能。

但大家能和谐共处的前提就是互相尊重，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那再往下一步就是互相厮杀了。

再回到以上视频，也许有人会说“这里也提到了’做你自己‘是资本主义贩卖的意识形态，反复强调种族是不是也是一种’做你自己‘的口号？强调种族才会建立更大的种族隔阂。如果大家真的平等，就不应该提种族。” 

但现实是历史走到今天大家的status显然并不是真的平等，而种族就是一个特别方便作为“想象共同体”和“排斥异己”的分类标准。 再讲一个经典齐泽克笑话（Woody Allen <Anne Hall>里也有）：一个人以为自己是一粒米，心理医生好不容易治好了他，他一出门看到一只鸡，又吓得回来了，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一粒米，但外面那只鸡不知道啊。”

讲道理，我个人也不想拥有任何想象共同体，我不想和很多我讨厌的人被视作一个共同体。

但问题是各种共同体的分类就摆在其他人眼里，given种族分类已经是一个既定的social construct, 在人类进化到全部长得一样的那天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发声并且同时尊重他人。

当然我也知道人类搞分类搞歧视的方法还有很多，种族甚至不是一个主要的社会问题，这些不必多说了。我很悲观，我不觉得这种劣根性能进化得掉。

你要问我我究竟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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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是被某些想象共同体人群（并非种族，而是文化或者更小的团体）里的一些奇葩制造过大量trauma的，所以有时候我也是喜欢地图炮的。我也在逐步学习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表达这类观点, 除非是making fun of my own想象共同体 (遵从discrimination code的不成文基本原则，"you only make fun of your own people")。但我在此不想做过度反思了，我觉得我已经反思太多了，大多数人类反思太少。今天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