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如何避免)和NPD约会指南》序

Part 1:  分享一个病例。很久没有锐评抽象的事情了,但这个案例实在太搞笑,是弗洛伊德看了都要笑醒: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ao78YH-myz53wRGYr-dbRnSVKqgH7ZyF/edit Warning:前面几章非常膈应,大家如果不想被恶心的话,可以暂时跳过不看。直接看附录A.3和A.4,倒是挺好看的。 最有意思的是这个人对他爸如此地恨之入骨和蔑视,然而你再回来迅速扫一眼他前面的言论,他成功证明了自己还是成为了和他爸本质一样的人。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个学位。 他这种人唯一可能吸引的女性也是那些他最瞧不起的他爸身边的女人。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也不能啥事都怪原生家庭,很多人都出生于有毒的家庭,但努力成为了不有毒的人。 我要想写家里的破事, 也能写出附录A.3, A.4 这种效果来,主要区别在于我家里没钱(或者说幸好没钱),以及我爸的言论没这里面这爹这么toxic和智障, 虽然抽烟赌博养小三欠了一堆债导致我妈怀着我时债主上门讨债,但作为一个读过不错的本科和日常看电影看书的文青,他还是能表现出一种知识分子的幽默感来。 当然近几年在他改行去给政府部门做装修project后,连这种知识分子气质和幽默感现在也没有了,当年的八九六四愤青变成了一个 把新闻联播全部当真的 油腻老粉红中年。 但我并不恨我爸,我还是对他抱有爱的,只是很多时候我得把他当做一个笑话。笑话和幽默就是治愈创伤的最好方法。何况他确实挺好笑的:类似于本文作者的hallucination觉得自己被MIT录取了(见注脚),我爸也曾经给我说他被加州理工录取过,后来经我们分析大概不知道是谁给他托的梦。   我这种爹和类似的家庭也不止我一个,我周围很多朋友都经历过。我肯定不敢说我是道德完美的人,没有人能做到,我也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我其实也觉得道德确实是一个social construct,是人类社会主要的维稳策略,但我觉得如果拥有一点点的共情能力,就还是要主观上努力去做一个善良的人,而不是传播伤害和仇恨。特别是不要伤害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 这种情感是和道德这个social construct无关的。 不过,我觉得我的文笔不比此文作者差,然而我写的东西没人看啊。果然Umberto Eco说的对,在你球传播仇恨才是永恒的流量密码。爱才是...

被埋在历史的炮灰里的挂毯

  流着泪看(其实是听)完了Lampedusa的<The Leopard>,给100颗星。电影版完全还原了神韵,但没有那么多细节;剧版就别提了,补充了很多细节,但完全没有神韵。书里那种对所有阶级和人类的共情又同时充满着厌恶和嘲讽的真是矛盾感(电影版亲王把这一点演出来了),难怪当年被左右派都骂。 所有人都是历史的炮灰,投机主义总是先享受时代潮流带来的利益,但还有人在享受墙上铺满尘土的挂画,炎热午后安静的庭院,享受数学,天文和文学。这为什么不是享受世界的一种方式呢。我非常讨厌”XXX先享受世界“这类话语, “先”有那么重要吗。 而且成为这样的人并不需要是生于衣食无忧的家庭,虽然这是一本写贵族家庭的书,但其中一个重要的和亲王的对照组就是神父。出身于农民之家,小镇做题家,从事宗教,但从来不缺乏独立思考。虽然他和亲王有很多观点不同,但他们灵魂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愤世嫉俗和孤傲中又带着对世界的博爱和同情。 我最喜欢的quote就是出自神父之口,大意是:虽然贵族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但是这世界上难道不每个群体都要找到点别的群体来瞧不起吗。时代变了,以后大家也许真的不用出身来瞧不起别人了,但到时候不过是换一个标准来决定谁可以瞧不起谁。 以下是原话: “You, Don Pietrino,",if you weren't asleep at this moment, would be jumping up to tell me that the 'nobles' are wrong to have this contempt for others, and that all of us, equally subject to the double slavery of love and death, are equal before the Creator; and I would have to agree with you. But I'd add that not only the 'nobles' are to be blamed for despising others, since that is quite a general vice. A university professor despises...

她想死,但也想去巴黎

  之前在b站看到一个up主的签名叫“她想死,但也想去巴黎”,就想“啊,这不是说的我吗”,然后一查发现这句话说的是包法利夫人,笑死。 不过那是一年前的我,现在我虽然还想去巴黎(更准确是欧洲别的我还没去过的地方),但已经不太想死了,还得苟住,不能把这个世界拱手让给傻逼。 从今天开始半鸵鸟状态,只健身练琴学法语日语看书看电影画画和科研,为了我的身心健康争取不碰新闻。 我现在唯一希望赌赢的事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我能把欧洲最好玩的几个地方去了(日本有机会再去的话也再去一去)。 我感觉我还是包法利夫人,毕竟 “ 人人都是包法利夫人 ” ,只能努力做一个清醒的包法利夫人。比如我也知道去了欧洲并不能解决我的任何问题, 我对欧洲的执念也部分是来自于社交网络构建出的 the Imaginary 。但梦还是要做的。做梦之余穿越幻象的最好办法,在之前一个 youtuber Julian de Medeiros 解读齐泽克视频里看到的,大概就是坚持一件自己足够感兴趣,愿意为之付出一生,但是一生都 “ 完不成 ” 的事情,这件事最好还是有一定利他性的,最能帮助缓解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反复摇摆的症状。

Happy new year!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继续景观式反抗。☝

NeurIPS事件与齐泽克的Don't be yourself

昨天看到这个视频: 【复读齐泽克:不要“做自己”】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xG411V7m4/ 视频里提到Lacan说的“the truth is you are your own mask."  以及齐泽克的"most people are monsters secretly". 我思维很跳跃地联想起了上周推上有点话题度的NeurIPS speaker歧视华人事件。 虽然这个事件speaker本身很让我火大,但这里我想讨论并反驳一下在这个事件发生以前,我周围很多人对种族歧视的观点。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很多人见到和种族或者性别议题相关的就是一句“政治正确”,甚至自己也经常发表歧视言论。直到政治不正确的拳头打到自己身上,才觉得难受了,要出来说话了。 一个我经常看到的观点是:“我们就不如直接承认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种族歧视,为什么还要演得相亲相爱?这是一种伪善。” 我对这个观点简单的回应就是:如果你能做到伪善一辈子,那你就是大善人。你就是你的面具。 我们在此不讨论种族政策在美国宏观上实施时的一些避重就轻,也不是要讨论一些libtard或者troll没事找事要把Byzantine general's problem里的Byzantine去掉或者 reverse Polish notation里的Polish去掉这类极端的言论。我们就讨论我们每个普通人生活中,需要学着去避免表达对一个大范围人群/文化的地图炮言论,特别是在公开/严肃的场合。 虽然有些时候偏见确实是有statistical significance的,所以我觉得在私下生活中吐吐槽,或者是脱口秀这种解构一切的场合大家一笑了之没什么大不了。我也能理解一些人可能反复经历了几次和同一个种族/文化的交往中的trauma, 所以禁不住想反复吐槽这个人群,但是冷静下来时也知道自己这个偏见其实还是之apply to这个人群的少部分人。当然也有一些人的歧视言论,纯粹出于毫无理由的优越感和对建立想象敌对群体的渴望。  无论是出于“发泄后又冷静下来”,还是“就是想发表歧视言论,但害怕被喷又加个buff", 当今我们见到大量“A类人都是XXX"后又加上一句着补的言论。 每个人的面具后面是更多的面具,最终面具之下就是空无一物。或者...

Why do the Chinese middle class support Trumpism?

Why did the middle classes support fascism? 看到这个视频后,让我忍不住想了下标题里的问题。 当然华人/亚裔川粉肯定不是川皇上台的决定性作用,主要因素有很多(and I’m no expert)。民主党自己这些年太拉垮了+竞选政策有问题too much identity politics and not enough class politics 没什么改变生活质量的卖点净说些diversity bullshit(但同时民主党又被共和党为搞宣传时贴标签贴个socialism就很好笑)+ 很多人真的以为共和党就能stop inflation/少几个移民他们就有工作了+ 各种运气因素+ 互联网导致的信息茧/全球右转等等blahblah。 (个人相对比较同意的一个分析: Pill Pod: Theorizing America's Trump Vite 广告稍微多了点但他们聊天很好玩。Plastic Pills YouTube channel和Pill Pod简直我最近的精神鸦片) 但我就是特别看不惯这群受过教育的middle class,其中不乏很多甚至是受过非常高等教育的从事tech行业的人,还依然投川皇的人。(还有剩下一部分更符合最上面那个视频描述的small business owner小布尔乔亚, 或者以为自己是小布尔乔亚的打工人。) 引用一下海子“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middle-class, well educated川粉,今夜我不关心别的人类,我就关心你。 对于那些没受过教育的村里红脖或者small business owner,我甚至都可以稍微同情下他们的ignorance和生存环境, 他们真心被川普骗到了觉得共和党能带来working class interest/ small business freedom。 而你们在如此privileged的条件下,在能接触到大量别的信息和观点,给你们去了解世界的机会下,依然这么选择,你们是真的坏,也是真的蠢。我就把这话摆到这里了,一点都不想客气的。 当然middle-class, well educated川粉不限于亚裔,我们圈子里的川粉白男博士也有那么几个。但我个人接触到最多,了解最多的还是老中,而且你们性状的高度一致性已经具有娱乐性质了,...

The Glass Bead Game

 This is a reading diary on Hermann Hesse's The Glass Bead Game (or "Master Ludi"). I will simply copy down paragraphs I found intriguing and relatable (maybe with a few comments from myself). I'll keep updating it along with my reading. 1. "There is no doubt that the Game has its dangers. For that very reason we love it; only the weak are sent out on paths without perils. But never forget what I have told you so often: our mission is to recognize contraries for what they are: first of all as contraries, but then as opposite poles of a unity. Such is the nature of the Glass Bead Game. The artistically inclined delight in the Game because it provides opportunities for improvisation and fantasy. The strict scholars and scientists despise it -- and so do some musicians also -- because, they say, it lacks that degree of strictness which their specialties can achieve.   Well and good, you will encounter these antinomies, and in time you will discover that they are sub...